有那么几年的时间，他住我家楼下。有时会正好和他在楼梯上狭路相逢，擦肩而过。
那时我还在上中学，学校和家的连线中间是食堂，所以在我中午放学路上，时常会遇到穿着中山装或白衬衫的他，一只手端着一个有着坑洼斑点的小旧锅，挺胸抬头，大步流星地往食堂走。他走路的这个身姿特点鲜明，以至于后来被写进对他的通缉令里。
有次我家晾的衣服被风吹落到他的阳台上，老妈下去取，是头一次进他家。回来说，他家没什么家具，唯有四壁之书。
夜晚的时候，有时会听到他短暂而嘹亮地唱那么一两句，通常是“我的太阳”或“重归苏莲托”。偶尔，更深一点的夜里，会听到他发出一两声很响的浩叹，似乎带着些痛苦。